玻璃杯心情
18 Mar
初次听到“冰”的名字是在那个周日的午后。
那天公司庆功宴后陆陆续续地走了很多人,到最后只剩下我和波对饮。聊得很开心,我一杯接一杯地喝,和波相处这么久,今天大家才发现,彼此原来如此地聊得来。
波扶着东倒西歪的我走出酒店,一边掏车锁匙一边问:“我送你回家吧,你家在哪?”
“我?我家?”我指着自己的鼻子,脸色通红,开心地嘻嘻哈哈。波挽着我的包包,双手掺扶着我,领带被我扯得歪向一边,在途人的眼光下很是有些狼狈。
“我家在东!”我伸出手指坚定地一指。头胀胀地有些痛,忽而转身朝相反的方向也是坚定地一指:“哦!不!在西!”
波的额上渗出汗来,急忙把我塞进车里:“这样吧,先到我家去休息,等你清醒了,再送你回家好吧?”
我一把扯过他的领带,醉眼认真地直逼他眼睛:“你家有酒吗?”
波犹豫了一下:“有,当然有。”
波满头大汗地把我半抱半拖地弄上他家,扔在客厅的沙发里。
我软绵绵地趴到茶几上,舒服地伸展手臂,却把一只玻璃杯碰翻了,在它跌落地面时,我依稀看到它很精致,印着一对通红色的金鲤鱼,杯沿好象还有淡淡的粉红色唇印。
波听到声响冲了出来,手里的毛巾湿漉漉地滴着水,“啊!”他叫。
房门响,从里面走出一个女孩。
我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躲避着波的毛巾,嘴里嚷嚷:“杯子坏了怎么喝酒?!”晃到女孩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指着她的鼻子:“靓妹,你好靓!比李嘉欣还要靓!”
女孩说:“波,把你朋友扶到你房间里去,冰还在睡呢。”
这是我第一次听到“冰”的名字。我敢肯定他们刚刚才激情过。女孩的面色潮红,我抓住她时差点把她的浴巾扯掉,那里面有新鲜的吻痕,胳膊上的牙痕里还留着亮晶晶的口水。
后来我才知道冰是江西人,姓冷。一个被父亲抛弃的男孩,他的母亲靠捡菜市场里的烂菜叶把他养大。女孩是深爱他的女友,叫珊。为了他坠过N次胎。而我打碎的那只玻璃杯,是冰送给珊的唯一礼物。波说,冰把珊视为珍宝的一对金鲤鱼给养死了,于是买了这只玻璃杯赔她。难怪玻璃杯上印着一对红金鲤,我不禁哑然失笑,真是溥衍得可以!
珊却捧为至宝。因为每次激情前,冰都会用这杯子喂珊喝水,这是他唯一对她温情的时刻。
波把毛巾覆在我的额头上,轻抚我的脸。
我知道他刚和女友分手,我知道他业绩最好赚的钱也不少,我更知道他对我好我应该受宠若惊,但此刻我只知道热,以及,难受。头脑在继续发胀。我平躺在床上,扯着波的领带,把嘴里的热气全呵在他的脸上。
他鲜汗淋漓,拼命地想把我的手扯下来。他越扯我抓得越紧,勒住了他的脖子,他胀红着脸:“你,你喝醉了。”
我把手指放在他唇上来回抚摩着:“不,我没醉,你不就是要我吧?来吧!给你!”妩媚着,痴迷着,只是这一刻我觉得我不是自己,灵魂不是,肉体也就不是了。
波轻轻地把我的手拜下来,站直身,他说:“你误会了。我是认真的。”
我把波领到男友面前,指着他大大方方地说:“我跟他做了爱了,我们分手吧。”
从此我成了波的女友。性,真是奇妙的东西,波给我的满足,让我渐渐地依赖起他来,到后来,竟然有了恋爱的感觉。况且,波是个不错的男人,工作出色,感情专一,虽然他有洁癖。
那天我们坐在草地上,他依我无名指的尺寸,编了个草环戒指。这个看似过家家般的游戏,他偏很认真,大了,扯少些,小了,重新编过,直到戴上去刚刚好,他才满意。我笑了笑,很有些不以为然。婚姻,对我们来说,是否都遥远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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